股票配债好吗 阿斯利康中国迎来新领导，接下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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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继任者面前的是一系列麻烦，还有如何提振高管们信心的挑战

记者 凌馨 王莉萍

编辑｜孙爱民

2024年12月4日，跨国药企阿斯利康宣布，任命Iskra Reic为全球执行副总裁、国际业务负责人，全面负责包括中国、亚洲和欧亚市场、中东和非洲、拉丁美洲、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在内的市场。

阿斯利康表示：“Iskra将接替王磊先生，王磊先生因在中国接受调查而继续暂离工作岗位。”

Iskra于2001年加入阿斯利康，2017年被任命为全球执行副总裁，加入阿斯利康高级管理团队，负责阿斯利康疫苗和免疫疗法业务部。

“Iskra是一位成就卓著的领导者，在多个学科领域具备丰富的国际经验。”阿斯利康全球首席执行官苏博科在新闻通稿中称，“她在建立合作伙伴关系方面的经验，对于推动国际部迅速向前发展至关重要。”

除上述任命，阿斯利康还任命林骁出任阿斯利康中国总经理，关冬梅出任阿斯利康中国肿瘤业务总经理。原阿斯利康中国总经理赖明隆，担任阿斯利康全球肿瘤业务Dato-DXd及肺癌事业部负责人。

中国市场对阿斯利康这家跨国药企至关重要。今年三季报显示，阿斯利康前三季度在中国区创收50.49亿美元，占全球收入近13%。

三季报的业绩交流会上，苏博科表示：“我们实际上并不了解这些调查的任何细节，如果中国官方有要求，我们会像过去一样全力配合。”此后，他表示：“将尽最大努力应对当前的问题。”

一个月前的进博会上，阿斯利康连续第七届参展，尽管一些签约活动照常在展厅举行，但与往届参访团纷纷到访的热闹场景相比，展厅与活动现场鲜有访客。这也某种程度上映照了如今的舆论和市场对这家跨国药企的态度。

阿斯利康在中国的麻烦还没有解决的迹象，新的领导者能否在短时间内抚平内部创伤、获得外部谅解，对阿斯利康2025年的中国市场拓展至关重要。

（2024年11月7日，阿斯利康在第七届进博会上的展厅。 孙爱民/摄）

内部的创伤

在过去的两个多月中，阿斯利康在中国的负面消息不断。

首先是持续了近三年的骗保案在多地陆续进入宣判，一些经营人员和家属开始表达对公司的不满。

其次，原全球执行副总裁、国际业务主席及中国总裁王磊被宣布接受调查一周后，状态更新为被扣留（in detention）。而阿斯利康首席财务官表示，“我们不知道对他的具体指控。”

第三项是，11月6日，阿斯利康在一场投资者交流活动中表示，一些雇员正面临非法进口药品和窃取隐私数据的调查。阿斯利康有员工涉嫌非法将某些肿瘤药物进口到中国内地接受调查，其中涉两名现任和两名前高级管理人员。

据媒体报道，阿斯利康原英飞凡产品线负责人时元捷于7月因涉嫌走私被带走；10月，阿斯利康中国肿瘤事业部原总经理殷敏被证实正在配合调查。

阿斯利康主要业务在肿瘤、罕见病以及包括心血管肾脏及代谢、呼吸及免疫在内的生物制药等领域。2023年，阿斯利康在中国区收入近60亿美元，约占其全球收入13%。

有关走私药品的调查，《财经》获悉，可能和骗保案一样涉及的还是肿瘤药物。阿斯利康方面认为，主要与中国香港和内地之间的药品流通有关，涉及在中国香港获批但未在内地获批上市的药物及关税问题。

将部分患者引流到包括香港在内的中国内地以外地区求诊，使用在当地获批的最新药物治疗，在医药业内并不鲜见。《财经》调查发现，一些从业人员认为这是灰色地带，让一些患者能吃到国内尚未获批上市的救命药，甚至可以说是在助人为乐。因此对阿斯利康非法进口药品的调查，让业内人士多了一些警觉。

10月30日晚，阿斯利康发文称：“全球执行副总裁、国际业务主席及中国区总裁王磊正在中国配合调查”。

王磊一度被业内认为是最懂中国市场的跨国药企高管。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的王磊，自1996年进入医药行业，先是加入罗氏中国，2013年加入阿斯利康中国，一年之后，获得重任升为阿斯利康中国总裁。

最先爆发的阿斯利康骗保案，导火索源于2021年7月群众举报线索，深圳市组织了一个医保、公安、卫生健康、市场监管等部门组成的联合专案组，进行深入调查，成功破案，打掉一个涉嫌篡改肿瘤患者基因检测结果骗取医保基金的诈骗团伙，抓获涉案人员17名，全部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案发后，在2022年国家医保局联合公安部，约谈了阿斯利康中国有关负责人，要求阿斯利康中国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全力配合有关部门做好后续调查，并立即开展内部排查整改、堵塞营销监管漏洞，加强员工守法教育、切实增强诚信意识，适时曝光约谈及整改情况。

然而，此后三年，在北京、上海、广东、重庆、四川、湖南、青海，持续有阿斯利康销售人员因诈骗被宣判，仅福州一地，就有20余人涉案。

截至目前，已公开的部分判决书显示，阿斯利康骗保案涉案百余人。《财经》从多位涉案家属处得知，目前数位阿斯利康原区域总监、大区经理等涉案人员，坚称无罪，这些人都是原本销售体系中的中层。

2024年9月28日，有阿斯利康骗保案涉案员工家属对其公开喊话：“钱公司赚，牢员工坐？”并称“骗取医保的钱，绝大，绝大部分都是公司拿走的”，要求公司承担因公司政策导致的责任，同时，帮助涉案的无辜员工。

即便是已经离开阿斯利康的前员工也可能涉案。10月25日，传出百济神州大中华首席商务官殷敏被监管机构带走配合调查的消息。百济神州回应称，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该员工所涉事件与百济神州无关。殷敏曾在阿斯利康工作了15年以上，就任最高职位是大中华区的肿瘤业务总经理。

目前，尚未见到阿斯利康对此的公开回应。

市场的疑虑

总部位于英国伦敦的阿斯利康，是市值超2000亿美元的制药巨头，在中国拥有约12000名员工。

引发资本市场震动的是“王磊正在中国配合调查”的消息，北京时间10月30日上述消息被证实，受此影响，当日阿斯利康美股股价盘中大跌超5%。截至当日收盘，仍跌超3%。

因王磊状态更新为“被扣留”，11月5日，阿斯利康股价下跌超7%。为了安抚投资者，第二日，阿斯利康召开了一场投资者交流活动，强调对王磊的调查仅针对个人，不涉及公司层面。并称，大范围的“骗保案”调查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启动，曾卷入100多名阿斯利康前员工，但目前不涉及公司的现任高管。

在11月12日，阿斯利康发布了一份超出预期的2024年三季报，并宣布在美国大举投资35亿美元扩大研究制造能力的消息，同时，阿斯利康还上调了业绩预期。

数据显示，阿斯利康2024年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391.82亿美元，同比增长19%；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135.65亿美元，同比增长21%。据分析，主要由其肿瘤学板块的关键药物驱动。

其中，中国区前三季度创收50.49亿美元，同比增长15%；三季度单季创收16.71亿美元，同比增长15%。

按前三季度数据估算，中国区收入占阿斯利康全球收入的近13%。

资本市场对这份成绩单认可有分歧。11月20日，瑞银将阿斯利康制药的评级从卖出上调至中性。然而，投行 Berenberg下调了阿斯利康评级。

Berenberg分析师在一份研究报告中告诉投资者，阿斯利康在过去几个月已经回吐了过去一年的全部涨幅，这与肺癌治疗药物Dato-DXd令人失望的数据以及投资者对中国员工调查担忧加剧有关。

发表于投资平台InvestingPro的一则分析指出，瑞银也承认这些调查可能会对阿斯利康制药的运营产生影响。然而，该公司表示，中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NMPA）最近的批准行动可能暗示长期内对阿斯利康制药在中国的存在持续支持，这可能会缓解与当前挑战相关的一些风险。

发布财报的同时，阿斯利康全球CEO苏博科（Pascal Soriot）还首次对外公开回应王磊被扣留事件，“王磊正在与他的律师讨论，公司不掌握关于案件的新信息”。

不过，阿斯利康股价在过去三个月下跌24%，近一个月来，累计跌幅超过18%。据投资集团Shore Capital分析，阿斯利康近期的股价下跌已导致市值蒸发近500亿英镑，目前估值已经回落到行业平均水平。

阿斯利康方面在上述投资者活动中解释，“现阶段，据我们所知这些调查只涉及肿瘤业务”。肿瘤业务占了阿斯利康全球收入的35%。

阿斯利康方面称，目前雇员及前雇员被调查都是“个案”（individual cases），公司则在个案调查中不断被要求提供资料。目前公司尚未被调查（under investigation），也没有被要求提供证词。“如果公司被要求，我们显然会配合，就像过去所做的一样”。

尽管来自中国的收入有所下降，阿斯利康制药仍对其2030年实现800亿美元的长期收入目标保持乐观。该公司的一些最新发展也反映了其重点还是要加强肿瘤学产品组合并扩大市场份额。

阿斯利康非执行董事长Michel Demaré、首席执行官Pascal Soriot和高级独立非执行董事Philip Broadley最近进行了大量股票购买，其中阿斯利康全球CEO苏博科（Pascal Soriot）已于11月15日以102英镑的价格购入2万股阿斯利康股票，总金额超过200万英镑。自购，通常被视为对公司前景充满信心的迹象。

摆在继任者Iskra Reic面前的是一系列麻烦，如何提振高管们的信心更具挑战。“我深感荣幸能够引领这个辽阔、多元且富有创新精神的地区，提供我们下一阶段的科学创新药物。我期待与我们的合作伙伴、利益相关者以及同事们携手合作，通过我们领先的药物和疫苗改善世界各地数百万人的生活。”Iskra Reic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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